一、案件回顾

近日，知名游戏主播PDD，因在其网络直播过程中，演唱电视剧《康熙大帝》的主题曲，韩磊的代表曲目《向天再借五百年》，收到版权方律师函，并要求支付十万元歌曲版权费用。PDD真名叫刘谋，之前是英雄联盟项目电子竞技选手，现在是一位游戏主播。此次PDD被版权方索赔事件，让不少网友表示难以相信。甚至有网友在网络公开质疑，如果直播间唱歌，都需要考虑歌手版权的话，那接下来各大网络直播平台，怕是相较以前更为难做了。

二、律师分析

从我国《著作权法》来看，《向天再借五百年》属于带歌词的合作音乐作品。歌词的版权归属于词作者，曲的版权归属于曲作者。由于该音乐作品创作后，词、曲作者将著作权转让给了北京四季光芒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故《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实际著作权人是该公司。

通过网络直播演唱《向天再借五百年》是对该歌曲的线上公开表演。网络直播唱歌可以归入和适用《著作权法》中第十条第一款第十七项的兜底条款“应当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根据这一法律规定，著作权人可以追究网络主播及其平台的侵权责任。如果演唱者未经著作权人许可且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合理使用的情形演唱该歌曲，则演唱者侵犯了版权人享有的权利，应当承担损害赔偿责任。

《著作权法》第二十四条规定了“免费表演”这种合理使用情形。根据该规定第九项，在免费表演已经发表的作品时，如果该表演未向公众收取费用，也未向表演者支付报酬且不以营利为目的，则表演者可以不经版权人许可而表演该作品，并不用向版权人支付报酬，但应当指明作者姓名或者名称、作品名称。而本案中PDD并非“免费表演”。一方面，其不属于著作权所控制的现场表演行为，而属于线上表演；另一方面，PDD直接获得来自平台内观众的打赏，并从平台那里获得相应报酬。因此，PDD演唱他人音乐作品的行为并不属于法律规定的对作品合理使用的范畴，该行为侵害了该音乐作品版权人的权利，PDD应当赔偿由此产生的损失。

那么在此类案件中，平台会承担连带责任吗？如果平台作为网络直播技术服务提供者，对主播的直播行为没有直接的决定权，应当适用一般注意义务，如果尽到了一般注意义务，就不需要承担连带法律责任。但如果有证据证明，平台对主播的直播行为具有“应知”或“明知”的过错，则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此外，如果主播是平台的签约主播，且根据平台对签约主播的分工以及网络主播主播内容的选择，则应当承担法律责任。

三、律师建议

主播PDD演唱歌曲被索赔并非个案。2021年，歌曲《小跳蛙》的版权所有方对十余名主播的侵权行为进行起诉，版权所有方认为，一些主播未经授权在直播间演唱该歌曲，接受粉丝打赏，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属于严重的侵权行为。最终，法院判决直播平台向版权所有方赔偿4万余元。

事件在网络引发热议的同时，律师提醒大家，音乐作品是歌曲、交响乐等能够演唱或者演奏的带词或者不带词的作品，是我国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之一。在网络直播中，主播想唱就唱是侵犯他人著作权的行为。为避免在使用他人作品演出时，表演者应取得著作权人许可，并支付报酬，共同营造一个良好的、尊重知识产权的生态环境。

四川胡云律师事务所

法律宣传委员会

2022年7月8日